想起在来到奥尔良之前，拜托以前的老主顾搜集的杰拉德的黑料时，才会觉得莫名讽刺。

    而挽着杰拉德手臂的，无疑是他的妻子伊内斯了，与充满活力的丈夫不一样，她看上去显得弱不禁风，苍白的脸色、突出的颧骨和干枯的头发无不表明她处于某种精神疾病的折磨，倒显得她比丈夫大了二十几岁.....而两个人的真实年龄，与外表年龄是相反的。

    根据黑贞所说，如果只算明面上的话，杰拉德有两个儿子，长子是和一个英国女人生的，叫做凯恩 杰拉德，等那英国女人死了之后，他又娶了一个葡萄牙女人，生了次子若塔 杰拉德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杰拉德被传早年去德国留学之前，和一个被称为侍剑女巫的女人生育过数量不详的孩子，那些私生子就和他们的母亲一样消失在杰拉德的历史里，变成一个迷。

    在杰拉德合法的后代里，长子凯恩风评比较好，因为他软弱，比他黑心的爹稍微有点良心，而以一个巨型垄断集团的继承人标准来评定，良心就意味着脓包。雪上加霜的是根据大陆流行的长子继承制，凯恩的继承权无可争议，等这个脓包上位，不出四十年就会把家产败干净；

    次子若塔生性顽劣好狠斗勇，因为他的名字发音（jota），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jojo，他和哥哥不一样，受了新思想的冲击，屁股竟然坐在了平民那一边，对自己的家庭有着叛逆的精神，如果神罗公司落到他手里，恐怕会败的更快。

    因为继承人能力不足，所以只要解决杰拉德，他一手缔造的康采恩集团就会崩塌，这段时间足够黑贞几个朋友从女校毕业了，那么黑贞的愿望就算是完成了。

    至于这所女校之后会怎么样，奥尔良会怎么样，神罗公司会怎么样，傅里叶并不关心，黑贞也不关心。

    杰拉德用罪恶和血腥的手段积累惊人的财富，生出的两个儿子却都是铁废物，倒也是世间常见的事情，严厉而强势的父母会有大概率懦弱的后代，只因他们的光芒太过耀眼，完全摧毁了后代的才能。

    傅里叶一边在墙壁上用手指勾勒出热的解析方程，一边观察着杰拉德一家，看着他们转向自己的方向，大概是太阳照得他们头晕想要纳凉。

    进入走廊范围的有杰拉德一家人还有三名保镖，其中两位拿着手枪，而另一位则背着一把等身高的剑，那个画风独特的男人是最早看到矗立在走廊中央的傅里叶，并有所戒备的人。

    彼时，傅里叶没有携带惹眼的武器盒，他的手里只有一卷海报，是女校话剧部准备演出《雷雨》的宣传。

    在话剧部的名单上，他看到了黑贞与邻居菲尼克斯的名字，前者负责打杂，也可以说像老妈子一样替这些菜鸟们善后，后者则是话剧的女主角，出演一个爱上不能爱上的男人的悲情女子。

    杰拉德与杰拉德支配的六个奴隶交叠的影子在地面蠕动着，慢慢接近了傅里叶。虚假的律师摘下金丝眼镜放进马甲口袋里，就在刚刚，他之前的疑惑有了解答。

    同时，杰拉德也注意到了傅里叶。

    奥尔良的国王拄着拐杖走动着，他的拐杖上雕刻着电磁学的神圣公式，这些公式全力运转抽取拐杖夹层里的合金芯里储存的能量时，足以让他短暂的再现神话故事里雷神的权柄。

    当然，好东西唯一的缺点是贵，如果换做傅里叶，他大约要不眠不休工作三百年才能购买人工神器。

    努力的意义，就是在特定的场合，缩短甚至超越这三百年的距离。

    例如此刻。

    杰拉德的脚步在走廊里回响，傅里叶看着他停在了微妙的距离，一剑一步之外，那是一个熟练的剑客最具威胁的杀伤半径。

    哪怕此刻的傅里叶，手里只是握着一卷纸。